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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狐——白衣若雪(49)

    沈卓无意识的去看容五,容五离他很远,或者是说她离容沉很远,两个人天南地北的坐着,他们这两兄妹关系真是鲜明的对比。
    看到沈卓看她, 容五有所感应, 也朝他笑了下,且指了下自己面前的饺子, 意思是看他还吃不吃?沈卓忙摆了下手,他已经霸占了一盘了, 他这个吃货是不是真的都让容五看到了?
    沈卓正想着什么就听见他旁边的容先生问他:你等会儿还要去做法事吗?沈卓回过神来,嗯了声, 他看见容先生眉头微微的皱了下,沈卓不知道他怎么了, 小声的问:怎么了, 容先生?
    容先生不知道怎么说,于是便道:你去做法事有用吗?如果没有用的话就别去了,周工他们已经好了, 你就回来吧。看沈卓张口想说什么,他咳了声道:你去了那里,等会儿下雨的话,还要忙活别人去看你。他不能出去,而沈卓竟然三天都不回来。
    沈卓看他看了一眼他妹妹,便明白他什么意思了,他这是怕他妹妹去看他是吗?
    沈卓心想他也只是看了容五一眼啊,这个人这么快就发现了。
    沈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,只好胡乱的点了下头,低头去吃他的饭了,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有被容沉看穿的狼狈感,他对容五有特殊的好感,这种好感他不明白从何而起,而且即便是知道他也只能让它成为好感,从没有多奢想过,而容家他更不敢高攀。
    即便容沉这几天对他态度好了,他也明白,他是因为周工的原因对他好的。一旦牵扯到他妹妹恐怕就不好了,就跟现在这样。
    此后沈卓就专心吃他的煎饺,好在因为还要做法事,其他的人也都不再说什么,把剩下的饭快速的吃完了。
    容沉跟周工他们吃完饭就回到楼上去了,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沈卓:如果你非要去的话,就自己带把伞吧。
    他也看出来了,自从他说完那句话后,这家伙就没有再说过话了,他也真是想不明白他去了能有什么用。
    容沉又跟其他的人道:今天晚上会有雨,你们自己多注意一些,无论是山体滑坡还是那个大坑,都很危险,你们不要太靠近。
    杨道长跟他点了下头:多谢容先生关心。
    容先生不想揽功,所以道:你们出了事,还得麻烦我。
    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,留下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,冯晓干笑着道:杨道长,大师,我给你们准备了雨衣雨伞等东西,如果万一下大了,你们就回来。这里离的也近。
    众人知道冯晓也是好意,所以只跟他笑了道谢,超度法事并不因为下雨天而停下。
    沈卓坐在蒲团上仰头看了一下天空,果然是下雨了,下的还挺大,顺着他的雨帽滴到了地上。他跟陆星斩穿着雨衣,到还好,只是前面杨道长跟圆觉上师没有穿任何遮雨的东西,依旧坐在蒲团上,除了手指在念珠上滑动外,背影一直都是笔直的。
    前面的他们的弟子只为前面点起的蜡烛撑伞,蜡烛灭了他们再点起来,点起来再灭,灭了再点,重复着这个过程。
    沈卓默默的看着他们,他们才真的是敬业。
    容五张开心陈河等考古队的人来看他们,杨道长看到容五给他撑起的伞点了下头:谢谢施主!
    容五朝他道:是我应该谢谢大师你。她眼里有些泪花,虽然这些人是他们花钱请来的,可是这一刻也觉得很感动。
    杨道长看着她笑了下:善结善缘,愿施主一切安好。
    容五给杨道长、圆觉大师撑着伞,就顾不上沈卓了,她本来是给沈卓送伞的,虽然沈卓跟她说他穿了雨衣,但还是应该来看看,就如她大哥估计的那样,这些人是为了他们工地超度,他们还离的这么近,怎么也要来看一眼的。
    为这两人撑上伞后,她就开始往后看沈卓,好在沈卓跟陆星斩挨着,陆玄给他们两人一人撑了一把。她有些感激的超陆玄笑了下,陆先生这个人虽然冷淡,可是为人是真的不错。
    容五觉得陆玄不错,但在伞底下的沈卓跟陆星斩因为受了他这么大的恩情,都特别的紧张。沈卓看着头顶上那把高高的伞向他道谢:谢谢陆兄,我自己来吧。
    陆玄本来就高,伞举的就更高了,于是雨还是斜飞到他身上了,并没有太管用啊!雨下的太大,他们坐着,这身雨衣基本上没有用,帽子都被风给吹下去了,所以这也是陆玄来给他弟弟送伞的原因。陆星斩跟他一起穿雨衣原本就是为了不再麻烦他大哥,结果还是麻烦他了,虽然他打的伞也没有管什么用。
    当然这话他也不敢跟陆玄说,陆玄难得的施舍他。
    陆小弟也是这种感觉,更何况他还跟他大哥一把伞,那雨水更是肆无忌惮,最重要的是他大哥也被淋雨了,陆星斩朝他笑道:大哥,我自己没事,你快回车里吧。
    陆玄哼了声:你生病了不还是拖累我!
    沈卓咳了声:谢谢陆兄,我跟星斩一把伞吧?
    陆玄也看了他一眼:沈先生也是想当和尚的吗?他一点儿也没有从沈卓身上看到佛性,一顿饭不吃肉都觉得少点儿什么,吃了三天素食饿的肚子咕咕叫,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那么看重名利,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是为了什么呢?
    沈卓被雨淋的有点儿傻,他笑了笑竟然说了实话:我想积德。
    陆玄闻言看了他一眼:沈先生做了什么事,需要积德呢?
    这家伙说话真够犀利的,沈卓深吸了口气:陆兄没有听过,我们算命的这一行,泄露天机太多,会造报应的。我想我不会活太久。他师傅说明年是他的本命年,大劫,沈卓苦笑了下,他不想死。他死了他师傅该怎么办呢?
    陆玄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话,他转头看想了雨幕,这世上又有谁会长命百岁,又有谁能活得久。
    两个人都不再说话,这个话题显然有一些沉重,而头顶的雨感觉越下越大了。
    而且看样子要下一晚上,这么撑着也不是一会儿事,容五正着急的时候,看见冯晓开着车来了。冯晓拉着简易棚屋,跟其他几个工人手脚麻利的给他们撑起来雨棚,雨棚面积非常大,无论多大的风,雨也吹不进来了,其余的几个工人还挖了沟,做了防水。这虽然不如房子,但是已经好太多了,容五笑道:冯晓,还是你想的周到。
    冯晓摸了摸头,不太好意道:这是容总让弄的。
    当然容总语气很冷:让他们早点儿回来,别超度没有完成,自己淋坏了。
    这些话是不好说给杨道长他们听的,冯晓也环顾了一周,觉得这些人还是挺敬业的,三天三夜除了吃饭时间,一直在这里诵经祈福,这些和尚、道士也不容易。
    冯晓看着已经淋湿了半边衣服的容五道:容小姐,这里我守着就好,您快回去吧,容总让我来看看你。你放心,我不会让他们淋雨的。
    容五点了下头,朝沈卓陆玄走去,雨幕太大,待走进了才觉察到他们两个的表情都非常沉默,容五笑着问道:这是怎么了?沈卓、星斩你们冷不冷?
    沈卓跟陆星斩毕竟不是正规修行的人,这三天三夜应该很累吧。
    陆星斩朝她摇了摇头,沈卓也朝她笑了下:我没事,倒是你多穿点儿,你早点儿回去吧。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淋湿了的衣服,也没法再给她穿了。
    容五又朝他使了个眼色,让他看陆玄,陆玄虽然平日里面瘫,但是今天感觉格外的沉重,沈卓想了想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啊,他只是说他自己活不长啊,沈卓想不通,只好摇了下头。
    容五只好自己招呼他:陆先生,我们车要回去了,你一起走吗?陆星斩也道:是啊,大哥,你一起回去吧。我没事的。他经常打坐,身体很好。陆玄也知道他能抗住,所以只看了他一眼:你答应过我的别忘了。今天过后就回去给我好好上学,如果不上学就回去继承家业。
    陆星斩点了下头:我知道了,大哥。
    两人走后,沈卓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:星斩,你哥是有什么事吗?怎么非要逼着你继承家业呢?
    陆星斩张了下口,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,他朝沈卓摇了下头,便默默的去念经了,他不能撒谎,但是又不能说,所以只能如此。
    沈卓看他这个表情也没有再为难他,陆小弟不善于撒谎,他不能说的肯定是大事,也不知道陆玄到底是有什么事,这个人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说,沈卓也只好叹了口气。
    这雨下了一个晚上,第二天天放亮的时候,沈卓打了一个盹,梦见那两个人升上了空中,朝他摆了下手,那两个人面孔依然是模糊不清的,然而沈卓下意识的觉得是那两个人。
    沈卓也朝他们挥了下手,猛的醒了过来,这一醒才发现已经天亮了,雨早就停了,杨道长他们已经都起来了,看到他猛的一点头,便知道他睡着了,杨道长看着他笑了下:沈施主,你辛苦了,早点儿回去休息吧。
    沈卓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下,往上爬,他的腿脚盘坐了一夜要麻了,杨道长扶了他一把:小心些。
    沈卓嗯了声:谢谢杨道长,我腿脚好像是麻了,我走回去吧,你们也都早点儿回去休息吧。
    杨道长笑笑:我也随你走走吧。
    沈卓点了下头:好的,杨道长。走阿嚏沈卓打了个喷嚏,杨道长笑笑:这五月份的天还是很冷,回去的时候要吃点儿药了。
    沈卓点头称是,他看了下杨道长及其他的道士僧人,他们三天三夜却感觉神清气闲,沈卓不由的道:道长是得到高人,身体也很好啊。他现在后悔没有好好学学心法了,他师傅说他心眼多,屁股坐不住,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修好。
    杨道长也看出来了,于是笑笑:我看你学的也像是道法,你师门何处?师承何人啊?天罡五雷掌是他师傅独创的,只有他师弟学会了,沈卓是怎么会的呢?
    沈卓看了眼杨道长,杨道长跟他一起走就是为了问他这个吧,沈卓笑了下:杨道长过奖了,我没有师门,就一个师傅,我师父叫沈仇。
    沈仇,这个名字挺奇怪的,杨道长确定自己没有听过,沈卓看他的表情笑道: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少出来。他年纪大了。
    杨道长知道沈卓不会提五雷掌,所以看着沈卓遗憾的点了下头:我看沈施主会摸骨术,这天下真正会摸骨的人并不多。沈施主是师父教的吗?
    沈卓点了下头,他不知道杨道长是想问什么,但是他也不想多说什么,因为他师傅眼睛瞎了,不是天生瞎的,而是后来。他们这一行有个说法:积善之家必有余庆,积恶之家必有余殃。
    到了算命的阴阳先生这里,就更加的残酷,但行善事,不问前程,可是一旦做了有损阴德的事,便会造反噬。而他师傅是为了他才下墓的,那就是因为他才眼瞎的。
    沈卓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师傅眼瞎过,所以便什么都没有说。杨道长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,于是只好叹了口气:我以前有个师弟,他也会摸骨。
    沈卓笑笑:那杨道长的师弟现在在哪里呢?
    杨道长不知道人师弟在哪儿,所以也摇了下头:我们两个性格不一样,我安于一角,他则浪迹天涯了。沈卓听得一笑:那必定是云有四海的高人。
    杨道长仔细的看他,却从他脸上一点儿东西都看不出来了,于是也只好放弃了,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随缘,若是时候未到,便也强求不得。
    沈卓也没有放心里去,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,因为如果他师傅是杨道长的师弟的话,怎么会这么多年寂寂无名,再不济也会有很多朋友啊,有杨道长跟圆觉上师这样的大关系,他们怎么不会穷困潦倒,咳,他们两个人真的过了很长时间的坑蒙拐骗的日子,也跟着人家下过墓,所以何老板说他会认古董,那其实是因为他跟土夫子混过日子。
    沈卓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,当然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,他隐瞒还来不及呢。
    沈卓看着已经快要走到住的地方了,便跟杨道长道:道长,你们今天就要走了吗?不再去那个墓中看看了吗?
    杨道长点了下头:是的,我跟圆觉上师他们今天就走了。
    沈卓笑笑:好的,那就以后有缘再见了。
    杨道长看着他道:沈施主,这世间有太多的未知的事情,吸引着人类去追求去探索,这是好事,只有不停的探索才会进步,可是我们探索的方向要是对的,否则苦海无边,皆是欲念。
    沈卓知道他可能说的是他们这些探墓的人,他点了下头:好的,谢谢道长教诲,我会铭记在心的。
    杨道长最后看着他道:要有善心,要做善事。
    沈卓想辩解点儿什么,但最后只点了下头:好的,大师。
    他心里有一些别扭,这个大师是觉得他以后会做坏事吗?他已经不再下墓,自从他师傅眼睛看不见后,他们捐了他们下墓分得的所有的东西,而他每一个月都会把他挣的钱悉数捐出去,他的师傅眼睛也在逐步的好起来,难道不是因为恕罪了吗?还是他挣的太少?
    第76章 睡着了
    杨道长说完那句话后飘飘然的进房间了, 沈卓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上楼了。进房间的时候,他顿了下,门是半开的, 沈卓疑惑了下,这大清早的,陈河不可能起这么早。
    沈卓贴着门缝听了下, 果然里面传出了女孩子的声音:陈河!起床了!都什么时候了,还睡!
    陈河那个流氓的声音:开心啊,还这么早!你也一起再睡会吧!来吧,我被窝还暖和着呢。
    张开心扔他枕头的声音:流氓!睡睡睡,就知道睡!啊!
    看样子张开心被陈河硬是拽床上去了, 张开心惊呼声中夹杂着陈河的流氓笑:我跟你说过男人早上是不能叫的, 叫我起来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    沈卓往后退了下,小声的往外挪步, 他不是故意听的,是他这徒弟陈河太猴急, 趁着他这几天不在就想对人家下手,最关键的是, 三天了还没有拿下来。
    他这蹑手蹑脚的样子,被其他人看着眼里就很古怪, 容五就站在门口, 端着一个盆,好奇的看他,沈卓朝她干笑了下, 没敢说话,看容五要过来,沈卓朝她走了几步,摆了摆手,容五看了一眼他的门,门并没有关紧,所以张开心的声音隐约的传出来: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!快放开我!我好心来叫你起床!你每次都是最后一个,导师都不想理你了。快点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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